政见表达要“接地气，有人气”

    一年一度的全国人大、政协会议已经闭幕。作为一个语文工作者，我最关注的，是不少人敢于表达、善于表达，尤其是表达更加通俗化、口语化，值得称道。

    先说表达方式。长期以来，我们更习惯正面表述，讲一件事情的意义、作用，洋洋洒洒。“正向表达”固然重要，但却不是唯一的表达形式。一些批评意见的“反向表达”，作用也比较明显。比如，安徽省政协副主席刘光复“怒斥”文山会海，他疾呼彻底治理文山会海，必须动真来硬，既要怒斥也要痛纠，更要问责，要让“高压线”真正带上“高压电”，把顽症的死穴判断准，把问责的板子打到位。据说，刘光复的发言引来了5次掌声。还有人表示，我国财政预算“太粗、看不懂”，全国政协委员蒋洪经过三年调查，认为各地财政透明度在低水平运行，如财政预算公开信息太笼统，目前的行政法规妨碍预算进一步公开，预算科目不应回避经济分类信息等。

    这些看似“负面”的声音，往大了说，是参政议政的表现，往小了说，恰恰是对一项工作的有力支持。

    早些时候，一位记者问我“异地高考”问题。我根据自己不多的教育工作经验，感觉这个提法不妥当。两会期间，教育部部长袁贵仁明确表示，“异地高考”这个词不准确，应当为“流动人口子女在流入地如何参加义务教育阶段之后的考试问题”。“异地高考”容易误解为高考移民，为了争取更多入学机会而去高考，我们不赞同。袁贵仁部长这段表述非常及时、有力和明确，纠正了人们在这个问题上很容易发生的偏差。

    全国人大代表陈伟才表示，应取消公安机关的养狗主管部门权力，改由城管负责。他风趣地说：“很多市民认为，公安机关要多管些人事，少管些狗事，如果有一天猫随地排便、猫打架、猫咬人增多的时候，警察是不是也要管起来。”这些从否定的角度表达出来的一种声音，旗帜鲜明，不含糊、不官腔，也不左右摇摆，非常有力。

    刘光复在炮轰文山会海时说，当前很多单位该抓的工作“在口号里”，工作落实“在会议里”，整改措施“在通知里”，动听词汇“在汇报里”，有些会议“台上讲得天花乱坠，台下听得昏昏欲睡，场外聊得天南地北”，如此生动形象，说的都是老百姓语言，令人心生敬佩！

    王兴东在批评中国电影创作贫乏时这样说：“忽如一夜春风来，所有经典全重拍，四大名著再翻版，观众再吃回锅菜。”卫小春谈到植树造林，担心没有政策支持，农民就会“没盼头、没甜头、没劲头”。这样的顺口溜，看似没有理论水平，但蕴涵着深入研究，表达深入浅出，给人印象深刻。

    刚刚卸任工信部部长的李毅中说：对待媒体永远要面带微笑。这时，采访记者不小心将资料掉在地上，李毅中下意识地低下头，想去帮记者捡起来。新任工信部部长苗圩对围在他身边的记者笑着说：“有什么问题问吧”，随后掏出名片给记者们分发。刚刚上任铁道部部长的盛光祖在所谓的“敏感时期”，一点也不回避记者的追问。

    一些省（部）长们用自己独特的智慧、幽默的语言、风趣的表达，表现了面对媒体、面对公众的一种开放、文明的姿态和泱泱大国政界精英应有的修养和素质。这些，看上去是语言表达问题，实际上则是党和政府执政能力的具体体现。

    语言表达及时、准确、有效，而且形象、具体、生动，有说服力，有可信度。这样，发表政见贴近实际，接地气，说出的话语贴近百姓，有人气，公众才会对政府有更多信任，对未来，也就有了更多的信心。

    （作者为语文出版社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