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效统筹总供给和总需求 激发经济内生增长动力

　　坚持有进有退、有增有减、有保有压原则，对于落后产能、无效产能和“僵尸企业”要坚决淘汰，对于多数传统产业要通过植入市场化运营机制和引入智能技术、绿色技术，进行重组、改造并使其获得新生，对于符合新质生产力发展方向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要加大扶持力度。

——————————

　　随着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已转化为社会的主要矛盾，总供给和总需求体系只有在动态调整中不断适配、在相互作用下不断融合、在内外环境下不断平衡，才能在统一的大市场体系中不断畅通国民经济循环系统，一方面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多元化、差异化、个性化和定制化的需求，使总需求规模在日益扩大的同时实现质量的不断升级提档；另一方面，实现供给体系逐步完善，守正创新、先立后破，在逐步更新优化存量供给体系的同时，加快建设和增加符合人民群众需求和新质生产力发展方向的优质增量供给体系。坚持供需两侧同时发力，通过总供给体系的不断优化来匹配总需求体系的变化，通过总需求体系的不断反馈来提高总供给体系的响应能力，畅通国民经济循环系统，提高中国经济内生增长动力，推动中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转型行稳致远。

　　总需求持续增长 需求变化牵引供给趋优

　　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部署2025年工作重点任务时，将“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列于2025年九大任务之首，这充分反映了总需求特别是消费需求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意义，将经济发展立足于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只有总需求规模持续扩大、消费和投资结构不断趋优、进出口结构保持基本平衡，才能有效激发国内需求潜能，充分利用好国内和国外两大市场，使中国经济内部循环更加通畅、内外联通更加高效。

　　从消费需求看，消费支出正成为经济增长引擎，对经济增长贡献亦在攀升。随着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和消费观念逐步改变，消费市场供需两旺，为中国经济稳定和健康发展注入动力。我国居民消费支出由2013年的212477亿元增长到2023年的493247亿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也由2013年的35.6%提高到2023年的39.2%，消费成为经济增长压舱石，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不断增强。除规模增长外，2024年前三季度，网上零售额同比增长7.9%，显示消费市场在线上消费、数字化营销等方式带动下仍然活跃。消费结构不断升级，通信器材类、体育娱乐用品类商品零售额分别增长11.9%、9.7%。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6.7%，服务消费成为更多人的选择，假期出行热情高涨、出入境人数逐步恢复常态、假期档电影票房收入屡创新高。

　　从投资需求看，投资支出虽然对经济增长贡献减少，但支出流向和结构不断优化。重点投向关系国计民生和国家长远发展的重点领域，既发挥投资逆周期调节功能，也实现了投资对宏观经济的四两拨千斤作用。从2024年前三季度的数据来看，虽然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3.4%，但制造业投资仍然保持了9.2%的较高增速。投资牵引供给结构转变和逐步形成未来经济增长点，例如高技术制造业中航空、航天器及设备制造业、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投资分别增长34.1%、10.3%，高技术服务业中专业技术服务业、电子商务服务业、科技成果转化服务业的投资分别增长31.8%、14.8%、14.8%，高技术制造业和服务业较高投资短期内能够促进经济增长的同时，更重要的是托举了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规模化形成，它有利于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和未来新的经济增长点的形成。

　　最后，外部市场保持稳定，进出口总额延续多年来较高增长态势，“一带一路”和新兴市场国家正成为中国产品和服务进出口的主要基地。当然，需要指出的是，消费者预期偏弱、消费者信心不足等仍是困扰全方位扩大内需的主要障碍，继续夯实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不仅是扩大内需的关键之举，也是高效统筹总供给和总需求、实现二者良性循环的重要条件。

　　总供给结构不断优化 新质生产力加快形成

　　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部署2025年工作的第二大重点任务，便是“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从供给角度看，中国经济不断增长主要依赖于要素投入和创新驱动。随着发展阶段的变化，中国经济正在经历新旧驱动力转化，一方面依靠要素投入所奠定的旧的供给体系不可能短期消失，另一方面“新”的供给形成也需要坚持守正创新、先立后破的原则来稳妥推进。近年来，我国通过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让供给结构正逐步从传统制造业向高附加值、高新技术领域转型，数字经济、人工智能等前沿领域蓬勃发展。绿色低碳投入也不断增加，我国通过绿色转型成功将绿色转型约束转化为激励、将转型成本转化为增量收入，绿色产业强势崛起，实现了绿色转型与经济增长相统一。

　　坚持先立后破，实现供给体系不断更新、重组和优化。作为世界上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所列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虽然我国拥有全球规模最大、门类最齐全的制造业体系，但也面临着部分企业生产经营困难、“内卷式”竞争加剧等新问题。通过积极运用数字技术、绿色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使得很多传统企业在新科技发展牵引下经历了“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而新兴产业则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大到强，逐步实现总供给体系从旧到新、从传统到现代、从夕阳到朝阳的转变。2022年三新经济增加值达到21万亿元，中国经济走出了一条以创新要素逐步代替传统劳动和资本要素的增长动能转换之路。

　　发展新质生产力，实现供给体系不断与科技演进方向相一致。产业是实体经济发展的基础，也是总供给不断增长的基础。新质生产力通过新型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能够适应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发展要求，使产业体系嵌入科技创新内核，促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形成。通过发展新质生产力，在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浪潮中抓住产业变革机遇，促进中国经济发展动力摆脱传统生产力束缚，不断从要素投入驱动全面转向创新驱动，依托新科技、新产业、新要素，为高质量发展注入新动能，形成强劲推动经济增长的新质生产力。在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和培育未来产业的过程中形成与新质生产力发展相一致的发展模式，实现供给体系与科技演进方向相一致。

　　高效统筹总供给和总需求的关系 激发中国经济内生增长动力

　　总供给和总需求犹如市场经济的“鸟之两翼、车之两轮”，当前，在面临内需不足和外需受国际环境冲击的双重影响下，实现国民经济系统高效循环，必须统筹好总供给和总需求关系，坚持供给侧和需求侧同时发力，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供需系统的动态平衡，适配性、平衡性和融合性不断提高，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是要将扩大内需作为实现供需“天平”两侧平衡的关键“筹码”。按照供给决定需求和需求反馈供给的基本原理，我国高质量供给体系的不断完善为需求持续扩大和升级创造了条件，但由于需求特别是内需存在短板必然会导致供给侧压力增加，客观上加剧了部分行业产能过剩以及“内卷式”竞争加剧。只有补齐内需短板，才能打通经济系统循环梗阻，使供给和需求在相互作用中不断实现动态平衡。未来要将促消费和增收入紧密结合，特别是要为边际消费倾向较高的中低收入群体增收减负，通过加大保障和改善民生力度，实施重点领域、重点行业、城乡基层和中小微企业就业支持计划，促进重点群体就业，逐步建立起收入增长和消费增长同步机制，让居民能消费、敢消费和愿消费。

　　二是持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断创造高效优质供给。坚持有进有退、有增有减、有保有压原则，对于落后产能、无效产能和“僵尸企业”要坚决淘汰，对于多数传统产业要通过植入市场化运营机制和引入智能技术、绿色技术，进行重组、改造并使其获得新生，对于符合新质生产力发展方向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要加大扶持力度。一方面要加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推动基础研究和关键核心技术攻关，超前布局重大科技项目，促进更多新技术新产品从实验室走向商业化应用；另一方面要通过健全多层次金融服务体系，壮大耐心资本，对前沿技术与颠覆性技术进行更多路径探索与交叉融合，推动原创性、颠覆性科技创新企业涌现。

　　三是要深化改革，建设高标准的全国统一大市场，不断提升资源配置效率。统一的、标准的和完善的全国大市场一方面有利于降低供给侧企业主体的流通成本、生产成本和销售成本，促进生产要素和产品服务在市场机制作用下自由流动，引导企业将精力集中于主业经营；另一方面也有利于不断提高产品和服务的质量和标准化水平，推动市场监管公平统一，改善消费者预期、提振消费者信心。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经济增长研究室副主任、副研究员）